人生就是在溺水和狗刨之间,犯傻。
 

脱轨,然后正轨

文/小一

运气好像一直很差呢,是,很差很差,颠倒顺序的那种,不可理喻的那种!吃饭时碰到杯子要扶正,不然脑海里会说“会倒霉的呦~”,睡觉时枕头每天必须换面枕,不然的话睡起来可能是“会倒霉的呦~”。总之,连走在人行道上都尽量避免踩在有着凹凸质感的盲道上,“会倒霉的呦~”是喔,我不知何来的毛病一直伴随至今,遵循几十年平常 人早该受不了了吧。

谁都有精疲力尽的时候不是么?

那么就趁现在,让我任性地奔跑在盲道上吧!把餐桌摆的七零八落吧!枕头干脆不要好啦!哈哈,如果现在会“倒霉的呦~”也不错啊,心情好的时候倒霉应该会不错吧!


“喂,你没事吧?”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,一睁眼,发现阿美那双大眼正看着我,她花了妆,一副要出门工作的样子。

“有点头疼”我扶起额头,想到昨晚陪朋友喝酒,高兴的不得了。

“噢噢,好难得你这样!”阿美兴奋地说道,听得出她想要深究,但还是撂下一句,“回来再问你”就转而拎起包走出房门,她要工作,怠慢不得的工作。


因为她是酒店小姐。


遇到她时,刚好是我人生的最倒霉的时期,可以这么说,我每天努力的遵循一切,可换来的,却是不断的失败,不断的失败。上学也好,工作也好,爱情也好,友情也好,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,每每情况呈现出上升趋势的时候,就突然地急转直下,等反应过来时,好像身无数个边原本停留在天空中的热气球突然爆炸一般,带着火光地坠落一地,惨不忍睹,尸骨全无。


然而转折就发生在两年前,那是属于我二十六岁的灰暗时期,阿美三十岁的转职时期。也就是在那时,我成了她转职后的第一位客人。


不得不承认,阿美是我喜欢的类型。当我筋疲力尽扶倒在她的肚皮时,我就发现,枕头已经被我扔道电视机上。

“你看起来很小”她向我问道,眼睛看着天花板。

“比较尴尬的年纪”我说,“二十六岁”

“嗯...二十六岁算是尴尬么?”她自言自语道,又问,

“你现在做什么?”

“什么也没做,老实讲本打算今天就不活了”我如实说道,语气诚恳。

“噢噢..二十六的人现在都像你这样么?”她扭过头来看我,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门。

“不知道”我说,心里盘算起几个要好的朋友,但发现没一个像我一样。

“没想到你会喜欢我这个老女人”她回道,“不过钱照样要付”

“好好”我满口答应。


二十六岁的我应该是极限了吧,从很小的时候,我就规定自己顶多活到二十六岁。

我并不是什么怪人,也不是忧郁症管患者,非要深究的话,我父母倒是一对不正常的夫妻。父亲大概是因为教育不足,所以从小就崇尚暴力,而母亲则相反,在嫁给我父亲后,忍辱负重的品格反而变得更加极致。起初我每天看着拳脚相加的父亲和泣不成声母亲,认为这个世界所有的家庭是一样的。但不久后却发现同学的家庭竟来的如此和睦,这带给我巨大的震撼,原来脱轨的不是世界,而只是单单我这一个家庭。我不由得悲伤起来,心里的冲击一直迟迟未消。

所以,我的运气一直很差,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中,我似乎从来得不到公平的对待。于是我恳求于一种方式,摆脱这样境地的方式,“续规蹈距,拼命努力”成为我的座右铭,我开始相信一切置我于死地的事物,时而久之,我脑海里就产生了一种偏执的习惯。出门要锁两道,吃饭一定要在五分钟内,白鞋一周一刷,下雨没带伞一定要等停才能走。

这不是习惯的偏执,回想起来“会倒霉的呦~”竟是家人的声音,有时候是父亲,有时候是母亲,总之,在我不好好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总是免不了一顿毒打(我想起来了,就在小的时候)。

所以,是他俩造成的咯,我想着,可他俩却早早就死了。


他俩的死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不便,我一如既往的努力,十六岁,十八岁,二十二岁,二十五岁。我兀自走过了这些单纯的数目,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改变:十六岁我谈了第一场恋爱,发现自己是很多男朋友中的一个;十八岁迎来成人礼,却因为饭店打工烫伤手腕;二十二岁出门旅行,却因当地暴乱而返回;二十五岁凭一己之力做到了公司高管,却因性格问题被调离。

如此这般,让我说什么好。


就在我即将迎来二十六岁的那年,真正的结束,不应该是解脱,是她,静希,她原本的名字。


她是和我相像却截然不同的一个人,她接受命运,却不相信运气。她对我说她十六岁,十八岁,二十二岁,二十五岁,三十岁的故事。噢对,还有二十六岁,她说她二十六岁还是一个做什么事都会脸红的人。二十六岁之前她都在一家美容店工作,每天很早起床,却很晚休息,工作时要带口罩却穿的很暴露,被几个女客的丈夫爱过,又甩过几个隔壁的服务生。她像数着口袋里的棒棒糖一样列举着这些事情,一脸思考的样子使我在一旁忍俊不禁。

她又说她现在的事情,说她干了这么些年居然被老板欺骗,负债累累拉去做小姐。她说得花枝乱颤语无伦次。

我不住地去抚摸她的头,眼前这个冒傻气的女人,这个比我大四岁的女人却使我有种难以表述的魅力,我喜欢她,从她张嘴了一瞬间我就知道。


她走后我就开始收拾房屋,因为要搬家的原因我不得不请了搬家公司,存款有些紧张,不过没什么关系。

我凌乱地整着一切衣物,全然不顾以前的偏执。


傍晚她回来了,此时房间空无一切,她倒是毫无察觉,一进门就扑到我的怀里向我说道:“阿木,我解放了你知道么!老板他突然不肯要我了!”她边说边哭,样子却愉悦的不得了。

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,我不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,于是说道,“还记得前一晚我喝醉了么?”

“嗯”她抹了抹眼泪。

“那天我请你们老板喝了酒,还给了钱”

“啊 为什么”她不解

“因为我们要搬家啊”我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周围的一切。


她被吓了一跳,以为是遇到了小偷。

“要报警啊”她激动的不行

“报什么呀,是我叫人搬的”我指了指窗外天桥边的一栋楼说道,“都搬到那里去了!”

“不行,我还是要报警”她似乎明白过来,转而亲向我说,

“你这是绑架行为,要判刑的”

“判多少呢?”

“一百年!”她说着,带着眼泪吻了下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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