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小一
我讨厌别人称我为寄生虫。
仅仅是寄人篱下而已,吃两碗饭,怎么能叫出那么难听的名字。
我不爱听,于是称自己为食客,如果我有父母的话,连食客也能不用叫。
“快拍拍屁股出来吃饭!”厨房里的老太婆向我叫道。
每到用餐整点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叫我。
“真是准的可怕”我不可怠慢地从沙发上滚下来,速度太慢的话,后面还要听她的唠叨。
大概两年前,我被转送到现在这个家中,算起来是第四家了。
当时我刚过完十六岁的生日,因为前一晚出手扇了第三家的妹妹,所以被连夜送过来。
“真是对不住啦”第三家的男人对老太婆说道,按着还在哭泣的妹妹头部鞠躬,连鞠了三次。
“啊呀,看来真是个闹人精”老太婆看着我,竟伸手过来捏住我的右脸。
我不是好惹的。虽然对方是个老太太,但我仍我行我素,保持之前在前三家的那种状态。如果可以形容当时心情的话,“破罐破摔”倒是非常贴切。
“我只是个食客而已”我经常这样提醒自己,想到在我还没有拥有记忆的年纪里就跳河自杀的父母,多少有些无可奈何。好在拜血缘所赐,虽说早早的没了双亲,但拥有庞大家族背景里直到成人之前,仍不必过分担心自己的生存问题。
食主很多,何乎那两碗饭。
在家族会议的开始的第一年,我首先就被抢到姨妈手里。
老实说,我对不育不孕这种疾病不是很了解,只是偶尔在卧室里听到姨妈的哭泣声。按常理说我的到来会缓解她有关这方面的忧虑,然而却事与愿违,不知道姨妈哪根筋搭错了,在我来的一个月后,态度就急剧转变。原来经常亲热地陪我睡觉给我换衣服的一张脸渐渐变的冰冷无比,甚至有时候会拿小刀伤害我(而姨父根本无暇顾及这一切,他还要忙着订几家酒店供情人选择)。
“都是因为你”姨妈在厕所里说着,在给我洗完澡后颤抖着把门拧住。而我身上的泡沫还没擦干净。
“都是因为你”她又连叫了三遍,我不会忘了接下来她的一句话,因为连同这无比痛楚的语言,她用刀在我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裂缝。
她说:“你这个冒牌货..”
“说倒底我不是她的生的”我翻起胳膊上的伤疤让第二家的姐姐看,神情没有任何不悦。
而姐姐却一把把我揽入怀中,神情激动地说道:“对不起”,大概是被我忍受五年的时间吓了一跳。
我倒是没什么关系,在经过第一家的生活后,我已经变得相当淡定。于是在住了一段时间后,正坐在电脑前抄写新闻实讯的小姑向我说道:”可以的话,以后就叫我姐姐吧“
此时我已经上了初中部,因为小姑是新闻记者的缘故,我在学校的成绩非常好,尤其是文科方面,根本无人能及。小姑也对此非常骄傲,有几次再去学校替我领奖的时候,都谎称是我姐姐(她大概是不想显老)。
“可以吗?”她继续问道,等回过神来,她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裆部。
遇到这种情况该怎样制止?联系警局?还是抛下器材逃命?我脑袋急速的旋转之前她教导我有关报道方面的知识。却找不到一个办法。
“可以吗?”小姑继续追问道,话音刚落,她那张男人婆似的脸就亲了上来。
“啊呀,你这个闹人精大声点吃,我听不见”
于是我又开始吧唧嘴巴,这是老太婆的习惯,不知道什么原因,我不讨厌于是照做。
照做的事情还有很多,比如帮她除草,敲厅堂的木鱼,用手举着毛线一动不动,这些东西我都不讨厌。
渐渐地我觉得我不会再有什么第五家第六家了,在浇完院落的水仙草后我大声叫道:
“姥姥,明天我请你吃寿面啊!”